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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策划:箫凌「from Overture Studio/角一文化 」
姓名:耳朵郭
生日:1994年6月8日
星座:双子座
overture工作室/角一文化 签约原创作者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作品:一十年整
文案:耳朵郭「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一十年整,我终于决定,写下,我与他,他与我的故事。或许并没有电视剧般狗血离奇,没有如大家期望般浪漫温婉。有的只是现实般普遍大众寻常。
1,你做爸爸了。
龙城的盛夏已经开始爆热,我穿着黑白格子相间的吊带裙,一遍遍地站在镜子前,细细摆弄。转了一整个圈却又不太满意地摇摇头,我看了看被自己摊满整个床的衣服:“恩,还是这件最好看。”
我麻利地把横七竖八躺在床上的花枝招展的衣服,一件件拾起,再一件件挂起来。把被衣服弄皱的床铺的整整齐齐。蹬上鞋子,临出门一眼瞥见茶几上摆放凌乱的水杯。我又脱下鞋子,把水杯归位。再蹬上鞋子。飞快地跑出门,按下了电梯。进入电梯的前一秒,我还在想,拖鞋有没有放在鞋柜里。踏出电梯的那一秒,我才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强迫症已经变得如此严重了。是从你结婚开始呢?还是你有宝宝开始呢?
思绪随着一声软绵绵的女声打断:“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我不太情愿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水润莹莹的眼睛,微微有点倦怠地说:“我要挑选一些婴儿用品,小女孩,要最好的。”“请跟我来。”柔和的女声里覆盖着欢喜。
我这样简单明了得直接表露自己的需求,换来的结果便是,我在售货员的各种吹嘘推荐下,足足买了两大箱子东西。从帽子到上衣,尿不湿,裤子再到鞋子,从头到脚,偶,对,还有包裹全身的被子。当然,奶粉以及花花绿绿的大小玩具,通通都是一件没有落下,我满脸愁容得看看摆在地上的两箱宝宝用品,想到一会又要女汉子一把,只能在心里习惯性的长叹一声“哎”。中国银行的贵宾金卡,顺着我的手递到了收银员手里,卡里的血汗钱,随着我输密码,出账单扬长而去。售货员帮我把两箱东西放到了后备箱,我关车门准备脚踩油门离开时,透过了大大的落地玻璃店门,看到了在吧台耳语的售货员和收银员,她们喜笑颜开,朝着我这个方向,不时瞟上几眼,大概是在窃喜今日总算遇到一傻子了。
对,是傻子,我是傻子,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傻子。我爱了十年的人结婚生子,如今我还要买着最最周到贴心的礼物去探望他们一家三口,孜然一身地去探望,这大概是世上最庞大的自取其辱。
2,那年我14
徐樾同我讲的第一句话,发生在我14岁时的夏天,当时我们还都在一个小县城的初中读初二,那个时候,知了远比现在要多。每每酷夏,知了得欢呼伴随了我们从童年到少年,从英语课到数学课。当然,也见证了我的初恋。
某个伴随着拨弄心弦的下课铃声响起的下午,我如同往常一般,拿起课桌上海绵宝宝的杯子,准备去水房接杯水。在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徐樾的胳膊将我挡回了教室,我心里微微有点小火苗燃起,抬头看向徐樾的时候,心中那团火苗转眼便如同熊熊燎原那般炙热,如果此时身旁有堆干柴,那我现在必然身在一片火海。
而这一切都只是源于徐樾的美,对,是美,因为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如刀鞘般的眉毛一左一右守护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如杏仁般的圆目清澈却又不失聪慧,桃红紧珉微微上扬的嘴唇露出一丝坏笑,如雕刻般的棱角此刻在这张白如雪的脸上显得柔和起来。我就这样一直看着徐樾,静静的,心里却好像有一只画笔,把他的俊美五官都一点一点的刻画下来。
徐樾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桃红的嘴唇轻启:“同学,借下你的政治书,下节课给你。”“哦,你,你等一下啊,我去拿。”我满面红晕低着头揉搓着校服衣角声音低低地说。然后挪动着步伐走向座位,再悠悠然的走到徐樾身边,木讷地把书递到徐樾手里,徐樾接过了书,翻了下首页,转身离开,却又回头,用光彩莹莹的双眼看着我说:“对了,我叫徐樾,你叫陈然是吧,好苍白的名字。”便转身回了教室,原来他就在我隔壁班。我站在原地,反复想着他的话,确实是,我的名字是有够苍白,总给人一种郁郁寡欢林黛玉般的性情,和我还真是相像。
有些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你波澜不惊的生活,然后,之后地每一天,都被扣上了命运的字符,来解答生命中的各种微妙变化。
3,默默地,默默地。
多年以后,再提及往事,只能说句造化弄人,再默默责备自己当年太够懦弱与胆小。
与徐樾的初识,由于我生性自卑的原因,并没有让我们变得熟络起来。可是我这颗胆小懦弱的心,没有一天都不期盼可以与徐樾多一点交集。
不善走动得我,几乎一下课就飞步出去,在走廊里不停地踱步,或趴在窗户边,托着婴儿肥满满地脸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或者偷偷地跑到徐樾教室旁,小心翼翼地冲着里面张望。偶尔可以偷窥到徐樾在教室里下象棋,都可以让我开心一星期。
然而惋惜地是,我与徐樾并没有像小说里惯有情节那般就开始偷尝禁果。徐樾对我,只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同学之谊。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有点头痛。我放下手机,起身,站在有着大大落地窗得窗前,盯着在夜色衬托下,闪着七彩光芒的高架桥思绪万千。
久远地回忆,好像自己又回去了多年前。那个夕阳染红半边天得下午,我背着沉甸甸的帆布双肩包,脚踩一双纯白的帆布鞋。步履沉重,心情低落到头也不抬一下地走着。直到徐樾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出现在我耳旁:“怎么啦?被老师批评啦?”我那本来处于低潮得内心,此刻却欢跃起来,我真怕就这样一不小心,便跃出体外。
我抬头,伸出舌头,珉珉嘴,紧张又害羞般唯唯诺诺地问:“你,你怎么知道?”徐樾听到我的问语,居然笑出了声:“哈哈,就你这眉头紧锁一副苦瓜相,谁看不出来呀?”听到徐樾的回答,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半天从嘴里挤出一句:“也是。”
我和徐樾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走边聊,也就是那一天,我与徐樾,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熟洛起来。
同时,徐樾那张被光线扫过的侧脸,更加的在我心里开始根深蒂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对徐樾的喜欢,已经随着根须遍布我浑身血管,而我,就只能任由其发展,因为只要偏偏用力拨动,便牵动所有神经疼痛不已,我只能任其愈扎愈深。我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开始这场暗恋的征途。
4,向阳而生。
我一直就像装在套子里得人一般,利用胆小不露心际作为保护自己的强大糖衣,蜷缩在里面整日不见天日。而你,徐樾,却是那般明媚,宛若向阳而生的向阳花那般光彩夺目。
初三就要步入尾声的时候,我那美貌动人却又俗气拜金的妈妈,带着我离开了老实碌碌无作为的父亲。径直投向市区(也就是龙城)早已勾搭数年,小有资产却又五短身材的年长妈妈数十岁的男人。
而我,只能任由妈妈带着我离开,离开这座育我之城,离开高大却又无能的父亲,离开暗恋两年的徐樾。我甚至都来不及与徐樾说声再见,更加来不及要一个联系方式。
龙城繁杂的生活,以及继父得有意宠爱,让我这颗本就小心翼翼的心脏有点应接不暇。学校里的海量学识及同学间的攀比闲聊,只是愈来愈让我眼花缭乱。
在龙城第二年,读高二的时候,我几经曲折,通过向多个初中同学的打探,终于要来了徐樾的qq号码。于是,高中便住校的我,又开始了这场隔山涉水独自一人的恋爱。我翻遍了他空间所有的动态,在被学校早早熄灯的宿舍,我钻在被窝里,蒙上脑袋,打开空间相册里的照片,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徐樾的整张脸,从眉毛到嘴巴,不放过一寸地方,然后时不时把脑袋伸出被子外面换口气,再缩回被子里,捂紧被角,生怕手机微弱的光芒泻出,惊动透过宿舍房门玻璃,巡视的老师。时值盛夏的我,就这样,每一夜都热的大汗淋漓,却也不舍得把脑袋露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徐樾和我由刚开始的有一句没一句,随着时间的 推移以及我的喋喋不休,慢慢变得话多起来。他会和我分享自己生活里的琐事,比如学校里哪个女孩子最好看啦;今天他又收到了情书啦;迷上了玩炫舞游戏……而我,只能不停得在心里惋惜,惋惜自己身在龙城,我多么希望,我与徐樾还身在一所学校,同走一条小路。
每当想徐樾的时候,我就抬头看看天,因为,徐樾与我身在一片天下。现在想来,我这喜欢看着天空盘算心事的习惯,大概就是从那时而来。
5,酒不醉人人自醉
高三后半年的某一日清晨,不,应该是早晨,我记得当时天才刚刚微亮,徐樾不同寻常得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过几天会来龙城,要从这里坐车去北京。
我马上便被开心占据了全身细胞,以至于都没有问他一句:为何要去北京。
见到徐樾的时候,是在龙城人流量庞大的车站。我看见尾随一对年迈头发花白夫妇的徐樾,踏出车站门时。激动却又故意掩饰兴奋地冲徐樾挥手。
小三年未见得徐樾长高了不少,而我,除了眉目之间的微妙变化,却再无变化。我抬头看着徐樾愈发俊朗的眉目,害羞地低下了头。
半响才意识过来徐樾还没有吃饭,懊恼的在心里把自己痛扁一通,带着徐樾,跑到一个小餐厅,开心满满地拿着菜单,一把塞到徐樾手里,徐樾挠挠头,接过菜谱,扫视几眼,便把菜单又塞回了正盯着徐樾垂下有着浓密睫毛的眼睑的我。我受惊般,嘴巴微张盯着徐樾,不等我开口,徐樾便说话了:“还是你来吧,我爱吃什么你也知道,没变。”我喜笑颜开,胸有成竹般,快速点下了三菜一汤。分别是红烧排骨,长山药炒木耳,土豆炖牛肉,青菜豆腐汤,外加两碗米。这些,都是三年前徐樾最最爱吃的。
餐点还未上全时,徐樾冷不丁地来句:“我退学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论,惊到把刚入口的大米呛了出来,我吃惊地问:“为什么?”徐樾表情平淡地说:“本身就读的没意思,想退学。然后又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在北京,所以,我要和她在一起。”我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指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得问:“那你家人同意吗?”“不同意,所以我便自己出来了。”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好像被硬生生的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我飞快地拿起书包,对徐樾丢下一句“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用逃离来掩盖自己泪如雨下的泛着绯红的脸颊。
当天夜晚,我在依旧只有自己的家里不停的踱步,直到拿出继父酒橱里的干红,我费力的开了酒瓶,倒在亮闪闪的高脚杯里,一饮而尽,一杯接一杯。平日不喝酒的我,几杯下肚,便已微醉,我掏出手机,哭着给徐樾打电话,说着含糊不清的情话,直到高高大大的徐樾出现在家门口。
我整个人摊在徐樾僵硬的躯体上,抚摸着徐樾的嘴唇,从喉结游走到他厚实的胸膛。我用手指对着他心脏的地方,歪歪斜斜地画着桃心。嘴里嘟嘟囔囔着:“徐樾,我真的,恩,恩,好喜欢你,从,从14岁就开始了。今天,我要把最最美好的自己展现在你眼前,因为,也,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了。”说着还把徐樾的手放在自己发育并不太好的乳峰上,徐樾如触电般的迅速缩回了手,丢下了泪眼婆娑,借着酒力才敢表白的我,夺门而去。我傻愣愣的坐在原地,无措感又袭来,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争吵时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我。
徐樾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那年我18岁。我还是如往常般跑到他的空间,一条条的翻着每一条动态,一遍又一遍的看。只是,却再也没有勇气打开对话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也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通讯录里,再也没有拨出去。
6,孤独的游魂
“孤独的像条狗”是我对我的生活唯一想到的一句话。徐樾离开后,我迷上了走路。我时常一个人游荡在被夜色笼罩的街角,看着三三两两的路人,揣测他们各自的喜笑颜开或眉目紧锁。再抬头看看漆黑一颗星星也看不到的天空,不知远在故土的爸爸有没有曾想念过我。想到这里,泪水不受阻力般从眼角顺着脸部轮廓,低落下来。
美丽艳俗的妈妈,从来不曾过问过我的想法与生活。只是永远画着精致的妆容,坐在沙发上端着高脚杯吞咽里面的液体,时不时瞥我一眼,嫌弃地冒出一句:“我这么漂亮,怎么生出如此不脱俗的姑娘。给,自己拿着去买衣服去。”说着把一张透着亮闪闪光芒的银行卡递给我。我没有推脱,默默的揣在了口袋里。
高考的时候,我依旧学霸般考上本市的重点大学,开学的时候,对我生活百年一问的妈妈,高兴异常地非要送我去学校报到。就这样,我作为一名大一新生,异常高调的坐在路虎揽胜里步入学校。
大一的时候,年长我两届的学长王煜晨对我展开猛烈追求,他会说甜到发腻的情话给我听,也会在宿舍楼下摆求爱蜡烛给我看。但是,这些我都比较无感,直到我看到徐樾相册里上传的一张张与女友的合影,还有特意配文的温暖情话,我赌气般与王煜晨开始了恋情。
王煜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司机,不足一个月的时候,我就躺在他的怀里。到现在我都记的,那个用我的钱开好的房间,躺在房间床上的一对男女,男孩亲吻着发抖的女孩,抚摸着她的脸对她说:“乖,别怕,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然而下一秒,男孩一个躬身,满脸坏笑。女孩被疼痛条件反射的低哼一声,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白凄凄的枕头上。没错,那个女孩就是我---陈然。被痛感袭满全身的时候,我甚至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徐樾与他女友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面。我就这样被王煜晨一遍又一遍的满足着自己的欲望。
待到他睡着的时候,我起身,跑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满眼红血丝的自己,我捂着嘴巴哭了起来,镜子里的人也哭了起来,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如果是徐樾,如果是徐樾,一定会爱护自己的。一定会特别温柔。而不是王煜晨这般,粗暴满满,浑然不管我是初谐人事,只顾自己不停的索取,一次又一次达到巅峰。那一年,我19岁。
徐樾还是不曾与我有过联系。
7,原来,他只是不爱我呀。
长大的标志就是,再也不看《还珠格格》了。
我的第一段恋情并没有如同书里,描绘的校园恋情那般美好,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王煜晨是一个长相如同小白脸的男孩,他这副皮相以及贱贱的油腔滑调都深受学校女生的欢迎。我,必然是女生的公敌,于是,大学时的我,依旧没有一个称的上朋友的人。
王煜晨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人捧得感觉,几乎很少来找我,恩,除了没钱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到处都是情侣的课间小路,看着落叶洒满一整条路,远远地看去,美极了,宛若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绝世画作,恍惚之间,自己仿佛只是画中一景,不会言语,没有思维,只是呆呆地立在那里,等着画笔将自己点活。
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徐樾,想起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想起那个微醉胆大包天却又心里如同被人拿着小刀一刀刀割肉的夜晚。
恩,我的生活,除了不缺钱,其他什么都不好。王煜晨的生活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手里的每一毛钱,都出自我那美丽异常的妈妈给的卡。生日的时候,王煜晨拿着我的卡给我刷了个MCM的双肩包作为我的生气礼物,我笑笑,把它仍在了宿舍。它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如同孤零零不得爱的我。
大一后半年的时候,舍友如同看好戏般领着我来到学校附近的某家医院,我看着坐在病床前正在盛鸡汤的王煜晨,及病床上虽面容惨白,却依旧灵动入人心的女孩,我才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不爱我呀,只是不爱我呀。舍友在旁边对我耳语:“这是咱们系系花,刚做了阑尾手术,王煜晨呀,寸步不离。”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把钱包掏了出来,把现金都塞到了王煜晨手里,眼角闪着泪花,低低地说着:“以后,再见便是陌生人了。”舍友看到我的举动,满脸惋惜犹如错过一场好戏的离开,我轻轻的退了出去。蹲到人流稀少的小巷子里,终于,可以,放声哭泣了。
那么一瞬间,感觉这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连一丝生气都没有。就算此时有人拿着板砖拍在我的脑门上,我这堵塞的喉咙也是发不出一丁点声响的。
每一个姑娘,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过往,总会有一个渣男出现,殊不知,你口中的渣男,正是别人暖心暖手暖人的大暖男。不爱,便是所有借口的解释。这是每一个姑娘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8,终于得见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好久不见
大二五一的时候,天微热。
我穿着裙子,扎着清汤挂面的马尾,窝在软软的沙发里,盯着天花板发呆。客厅里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在大白天愈发的灼人双眼,我揉揉眼睛,继续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恍惚间,仿佛看到有颗粒状的尘埃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我伸出右手,想要捕捉到什么,却依旧一无所获。
丢落在沙发上的iphone响了起来,我慵懒般拿起手机,举到眼前,在看到“徐樾”两个大字时,我整个人从沙发上跳到地板上,大声的尖叫起来。我拍拍胸口,努力的平复了下心情,用最好听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喂。”“我回来了,要见见吗?”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嘴巴扬成了很好看的弧度,眼泪却不合时宜地奔涌而出,我捂住嘴巴,轻声询问:“哪里见?”徐樾波澜不惊地说:“我还在动车里,半个小时后到站。”“那我去接你。”“好,一会见。”
我打开衣柜,拨弄着衣架,从首拨到尾,又从尾拨到头。反反复复挑出一件刚买的白色长裙,套在身上,蹬了双并不太会穿的金色高跟鞋,就出门了。
在明晃晃的大太阳的爱抚下,我已经身在动车站门口。心心念念的徐樾,今日,终于就要得见了。可是,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夜晚,还是会有点难为情与紧张,想到这里,我开始焦虑起来,真怕自己再那样一不小心,又让徐樾偷偷溜走。
这是我的第二次接站,与第一次不同的是,我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以至于留着八字胡的徐樾站在我眼前,我才后知后觉般看到徐樾。“你留胡子了,显得好老,咯咯咯。”我只能借由一句玩笑话来打破僵局,有意地拉近了距离。
送徐樾回酒店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各持心事,气氛冷到,此时有滴水大概都会落地成冰。“我失恋了。”这是一直沉默不语徐樾的一鸣惊人,我谈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特别开心,但看到他落寞阴沉的绝世美颜,又心疼了起来,我想了想:“那有什么呀,我也失恋了。”“那么,我们在一起吧。”徐樾特别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等我仔细思索,甚至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徐樾桃红的嘴巴便上了我的唇。
只是一个轻轻的软绵绵的吻,便已让我头晕目眩,毫无招架之力,只是任由徐樾在我的身体里乱窜,从心房到身体里每一处神经,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我体温的迅速提高,泛着绯红的面部。那一刻,我明白自己真的完了。恩。是完了。
9,第六个年头
从14岁开始,从第一眼见到徐樾,我就一直沿着徐樾走过的印记,一路追赶。还好,时光没有辜负我,在徐樾失恋的空窗期,我得幸陪在他身边,由发小,转升为女友。
五一假期八天,我们几乎整天腻在一起,我拉着徐樾,吃遍了龙城的各种小吃,玩过了各种娱乐项目。只是,那个记忆里爱笑的徐樾,仿佛已经遗落在北京。我经常看到徐樾望着远方发呆,连烟草燃尽,烧至烟嘴都浑然不知。直到我推推他,瞥一眼烟嘴示意他,他才明白过来,慌了神地丢掉烟嘴,用烟味犹存的手抹抹嘴巴,来掩盖内心的窘迫。
恩,我明白,徐樾的心终究不在这里。只是,那又如何,反正我已爱他习惯如同自然,只要我爱他,便好。
在一起一周时,我和徐樾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徐樾盯着窗外的霓虹灯思索,我看着徐樾的后脑勺发呆。有那么一瞬间,会有种身在梦境的错觉,所有都被罩上了美梦的薄纱,不真实到让人无法相信。就在此时,徐樾猛的回过头来,修长的手指覆上了我的脸,轻轻地说:“明天我就要回北京,继续工作了,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你。”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在确切听到消息时,还是狠狠心痛一把。
想到马上就要与徐樾分离,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又重复着当年的戏码。我用我那并不熟练的吻技,努力地亲吻着徐樾,从额头到眼睛,从眼睛到嘴巴。刚开始犹如蜻蜓点水般细啄,直至徐樾波涛汹涌般袭来。他抱起我,我将手臂勾在他脖间,紧张却又带着小兴奋。
徐樾踱步到床沿,随着床垫的塌陷,徐樾将我压在身下,怔怔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在一旁。整个空气里都充斥着暧昧的成分,徐樾胸口的起伏和身下大床发出的咯吱声有节奏的对应起来,我摸着徐樾汗如雨下的躯体,满满的幸福感占据了我的整具身体,只想让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什么也不需要想,只需要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他便好,只有这一刻,才能感觉到,徐樾是真实的。
徐樾,还是准时回了北京工作。而我,继续在龙城读大学。这一年,我20岁,是我与徐樾认识的第六年,我终于得偿所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徐樾手捧鲜花,在神圣的神父面前宣誓。
10,相隔505公里
我时常拿着公鸡状的中国地图,覆在桌子上,用长长的指甲顺着地图的纹理线,从龙城划到北京。505公里,在地图上,几秒钟时间就可以划便全程。而事实,我们却是分隔两地,距离虽谈不上特别远,但确实是异地恋。
我一个人在龙城啃食着各种面食,徐樾一个人在北京穿梭在交错的地铁线上。我一个人坐在教室手指灵便地转动着中性笔,徐樾俯首在办公桌上忙着加不完的班。
在想了徐樾无数个日夜后,我终于决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买了动车票,开始这场北京的盛宴。路上的两个半小时,都被我拿来幻想各种各样的见面方式,徐樾看到我会不会开心到抱起我来转圈圈,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吻我……红晕,悄悄地跑上了我的脸颊。
到站后的我,怀着一颗爱意满满的内心,一刻不停歇地跑到徐樾地住所。我看了看时间,徐樾应该是快要回家了,便偷偷地躲在一旁,准备给他一个大惊喜。
嗯,徐樾回来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具与他重叠在一起的躯体,躯体的主人便是我在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徐樾前任,嗯,很狗血,又一副电视剧惯有的前任复合的剧码。
我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生怕本就卑微爱人的自己变得更加的体无完肤。我不知道自己在角落里缩了多久。只知道起身时,双腿已经发麻,我就这样挂着泪痕,一瘸一拐地逃离了北京。以及徐樾得生活。那年,我21岁。
11,安安静静
徐樾带给我的创伤,就像一颗巨大的毒瘤,去之痛感灼人,留只命不久矣。
初回到龙城的时候,我感觉呼吸都变得费力费时,大部分的精力,都被我用来驱赶,我整个躯体里,各个阶段的徐樾。每一次,都如同没有麻药取弹般考验意志。我不记得,有多少次都是大汗淋漓,眼前都是红淌淌的鲜血。亦或是如同母兽般歇斯底里。
不得不说,所有的相爱相杀,都会随着日昼交替而变得烟消云散。
短短一年时间,我已经重归平静,放过了自己。只是,还是会想起,那个映像里,长相俊美清秀如同女孩子的徐樾,以及那个胆小懦弱其貌不扬的自己。也许,很多事,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结果虽没有朝着我预期而走,却也让我人生,不留遗憾。
见证了我两段恋情的大学就此结束。而我,还是没有朋友,是自己的原因,内心深处,还是不容得别人接近,只是就这样,习惯却又享受着孤身一人的步伐。
22岁,分手整一年,我与徐樾还是没有联系。我如同分裂症般,内心不断的祈祷徐樾幸福美满。同时也抑制不了的咒骂徐樾孤独终老。只是,不管我的祈祷与咒骂,大概都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如愿进入了杂志社工作,成为了一名日日绞尽脑汁寻灵感的编辑,这大概是唯一一件朝着我预想行走的事。
还好,22岁,看起来不那么的痛苦。
12,你说你已归程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身在商场挑选红内衣来安度本命年的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生怕读书迟到的小女孩。
徐樾的讯息,又一次地打乱了我沉寂多年的躯体。“陈然,我回来了。我,结婚了。你,还好吗。”我双手颤抖着,把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蹲在商场的试衣间里,怔怔地盯着大理石地板里自己的影像发呆,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这样赤身裸体着,赤身裸体着,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你好,便好。你好,便好……”
孤枕难眠的几个月后,我收到了徐樾的第二条讯息:“我有女儿了,你,还好吗。”我摸了摸嘴角,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有从同学那里打听来的徐樾家里的住址,嗯,10年了,该给自己划一个句号。我终于决定,见一面徐樾,给不曾谋面的侄女用心准备礼物。十年之情,也许,早已没有了爱情留下的大多都是习惯吧。
徐樾的爱人并不是我预想中他的前任,而是一个身形微圆,不曾谋面,却又亲切异常的女人。我看着徐樾欣喜却又微带歉意的眼睛,用大大的微笑迎了上去。我用了整个青春来爱你,如今,你还是你,我却不再是我。最后一次真心的祝福你,愿你微笑总比哀愁多。
这是我的十年,微带有悲剧色彩。徐樾的十年,我不曾得知,而你们的十年,我更是,无法猜测。我只知道,十年以后,如今的我,还是不敢爱。
相识十年,我24岁。依旧不敢爱。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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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十年整
文案:耳朵郭「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一十年整,我终于决定,写下,我与他,他与我的故事。或许并没有电视剧般狗血离奇,没有如大家期望般浪漫温婉。有的只是现实般普遍大众寻常。
1,你做爸爸了。
龙城的盛夏已经开始爆热,我穿着黑白格子相间的吊带裙,一遍遍地站在镜子前,细细摆弄。转了一整个圈却又不太满意地摇摇头,我看了看被自己摊满整个床的衣服:“恩,还是这件最好看。”
我麻利地把横七竖八躺在床上的花枝招展的衣服,一件件拾起,再一件件挂起来。把被衣服弄皱的床铺的整整齐齐。蹬上鞋子,临出门一眼瞥见茶几上摆放凌乱的水杯。我又脱下鞋子,把水杯归位。再蹬上鞋子。飞快地跑出门,按下了电梯。进入电梯的前一秒,我还在想,拖鞋有没有放在鞋柜里。踏出电梯的那一秒,我才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强迫症已经变得如此严重了。是从你结婚开始呢?还是你有宝宝开始呢?
思绪随着一声软绵绵的女声打断:“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我不太情愿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水润莹莹的眼睛,微微有点倦怠地说:“我要挑选一些婴儿用品,小女孩,要最好的。”“请跟我来。”柔和的女声里覆盖着欢喜。
我这样简单明了得直接表露自己的需求,换来的结果便是,我在售货员的各种吹嘘推荐下,足足买了两大箱子东西。从帽子到上衣,尿不湿,裤子再到鞋子,从头到脚,偶,对,还有包裹全身的被子。当然,奶粉以及花花绿绿的大小玩具,通通都是一件没有落下,我满脸愁容得看看摆在地上的两箱宝宝用品,想到一会又要女汉子一把,只能在心里习惯性的长叹一声“哎”。中国银行的贵宾金卡,顺着我的手递到了收银员手里,卡里的血汗钱,随着我输密码,出账单扬长而去。售货员帮我把两箱东西放到了后备箱,我关车门准备脚踩油门离开时,透过了大大的落地玻璃店门,看到了在吧台耳语的售货员和收银员,她们喜笑颜开,朝着我这个方向,不时瞟上几眼,大概是在窃喜今日总算遇到一傻子了。
对,是傻子,我是傻子,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傻子。我爱了十年的人结婚生子,如今我还要买着最最周到贴心的礼物去探望他们一家三口,孜然一身地去探望,这大概是世上最庞大的自取其辱。
2,那年我14
徐樾同我讲的第一句话,发生在我14岁时的夏天,当时我们还都在一个小县城的初中读初二,那个时候,知了远比现在要多。每每酷夏,知了得欢呼伴随了我们从童年到少年,从英语课到数学课。当然,也见证了我的初恋。
某个伴随着拨弄心弦的下课铃声响起的下午,我如同往常一般,拿起课桌上海绵宝宝的杯子,准备去水房接杯水。在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徐樾的胳膊将我挡回了教室,我心里微微有点小火苗燃起,抬头看向徐樾的时候,心中那团火苗转眼便如同熊熊燎原那般炙热,如果此时身旁有堆干柴,那我现在必然身在一片火海。
而这一切都只是源于徐樾的美,对,是美,因为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如刀鞘般的眉毛一左一右守护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如杏仁般的圆目清澈却又不失聪慧,桃红紧珉微微上扬的嘴唇露出一丝坏笑,如雕刻般的棱角此刻在这张白如雪的脸上显得柔和起来。我就这样一直看着徐樾,静静的,心里却好像有一只画笔,把他的俊美五官都一点一点的刻画下来。
徐樾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桃红的嘴唇轻启:“同学,借下你的政治书,下节课给你。”“哦,你,你等一下啊,我去拿。”我满面红晕低着头揉搓着校服衣角声音低低地说。然后挪动着步伐走向座位,再悠悠然的走到徐樾身边,木讷地把书递到徐樾手里,徐樾接过了书,翻了下首页,转身离开,却又回头,用光彩莹莹的双眼看着我说:“对了,我叫徐樾,你叫陈然是吧,好苍白的名字。”便转身回了教室,原来他就在我隔壁班。我站在原地,反复想着他的话,确实是,我的名字是有够苍白,总给人一种郁郁寡欢林黛玉般的性情,和我还真是相像。
有些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你波澜不惊的生活,然后,之后地每一天,都被扣上了命运的字符,来解答生命中的各种微妙变化。
3,默默地,默默地。
多年以后,再提及往事,只能说句造化弄人,再默默责备自己当年太够懦弱与胆小。
与徐樾的初识,由于我生性自卑的原因,并没有让我们变得熟络起来。可是我这颗胆小懦弱的心,没有一天都不期盼可以与徐樾多一点交集。
不善走动得我,几乎一下课就飞步出去,在走廊里不停地踱步,或趴在窗户边,托着婴儿肥满满地脸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或者偷偷地跑到徐樾教室旁,小心翼翼地冲着里面张望。偶尔可以偷窥到徐樾在教室里下象棋,都可以让我开心一星期。
然而惋惜地是,我与徐樾并没有像小说里惯有情节那般就开始偷尝禁果。徐樾对我,只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同学之谊。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有点头痛。我放下手机,起身,站在有着大大落地窗得窗前,盯着在夜色衬托下,闪着七彩光芒的高架桥思绪万千。
久远地回忆,好像自己又回去了多年前。那个夕阳染红半边天得下午,我背着沉甸甸的帆布双肩包,脚踩一双纯白的帆布鞋。步履沉重,心情低落到头也不抬一下地走着。直到徐樾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出现在我耳旁:“怎么啦?被老师批评啦?”我那本来处于低潮得内心,此刻却欢跃起来,我真怕就这样一不小心,便跃出体外。
我抬头,伸出舌头,珉珉嘴,紧张又害羞般唯唯诺诺地问:“你,你怎么知道?”徐樾听到我的问语,居然笑出了声:“哈哈,就你这眉头紧锁一副苦瓜相,谁看不出来呀?”听到徐樾的回答,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半天从嘴里挤出一句:“也是。”
我和徐樾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走边聊,也就是那一天,我与徐樾,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熟洛起来。
同时,徐樾那张被光线扫过的侧脸,更加的在我心里开始根深蒂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对徐樾的喜欢,已经随着根须遍布我浑身血管,而我,就只能任由其发展,因为只要偏偏用力拨动,便牵动所有神经疼痛不已,我只能任其愈扎愈深。我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开始这场暗恋的征途。
4,向阳而生。
我一直就像装在套子里得人一般,利用胆小不露心际作为保护自己的强大糖衣,蜷缩在里面整日不见天日。而你,徐樾,却是那般明媚,宛若向阳而生的向阳花那般光彩夺目。
初三就要步入尾声的时候,我那美貌动人却又俗气拜金的妈妈,带着我离开了老实碌碌无作为的父亲。径直投向市区(也就是龙城)早已勾搭数年,小有资产却又五短身材的年长妈妈数十岁的男人。
而我,只能任由妈妈带着我离开,离开这座育我之城,离开高大却又无能的父亲,离开暗恋两年的徐樾。我甚至都来不及与徐樾说声再见,更加来不及要一个联系方式。
龙城繁杂的生活,以及继父得有意宠爱,让我这颗本就小心翼翼的心脏有点应接不暇。学校里的海量学识及同学间的攀比闲聊,只是愈来愈让我眼花缭乱。
在龙城第二年,读高二的时候,我几经曲折,通过向多个初中同学的打探,终于要来了徐樾的qq号码。于是,高中便住校的我,又开始了这场隔山涉水独自一人的恋爱。我翻遍了他空间所有的动态,在被学校早早熄灯的宿舍,我钻在被窝里,蒙上脑袋,打开空间相册里的照片,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徐樾的整张脸,从眉毛到嘴巴,不放过一寸地方,然后时不时把脑袋伸出被子外面换口气,再缩回被子里,捂紧被角,生怕手机微弱的光芒泻出,惊动透过宿舍房门玻璃,巡视的老师。时值盛夏的我,就这样,每一夜都热的大汗淋漓,却也不舍得把脑袋露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徐樾和我由刚开始的有一句没一句,随着时间的 推移以及我的喋喋不休,慢慢变得话多起来。他会和我分享自己生活里的琐事,比如学校里哪个女孩子最好看啦;今天他又收到了情书啦;迷上了玩炫舞游戏……而我,只能不停得在心里惋惜,惋惜自己身在龙城,我多么希望,我与徐樾还身在一所学校,同走一条小路。
每当想徐樾的时候,我就抬头看看天,因为,徐樾与我身在一片天下。现在想来,我这喜欢看着天空盘算心事的习惯,大概就是从那时而来。
5,酒不醉人人自醉
高三后半年的某一日清晨,不,应该是早晨,我记得当时天才刚刚微亮,徐樾不同寻常得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过几天会来龙城,要从这里坐车去北京。
我马上便被开心占据了全身细胞,以至于都没有问他一句:为何要去北京。
见到徐樾的时候,是在龙城人流量庞大的车站。我看见尾随一对年迈头发花白夫妇的徐樾,踏出车站门时。激动却又故意掩饰兴奋地冲徐樾挥手。
小三年未见得徐樾长高了不少,而我,除了眉目之间的微妙变化,却再无变化。我抬头看着徐樾愈发俊朗的眉目,害羞地低下了头。
半响才意识过来徐樾还没有吃饭,懊恼的在心里把自己痛扁一通,带着徐樾,跑到一个小餐厅,开心满满地拿着菜单,一把塞到徐樾手里,徐樾挠挠头,接过菜谱,扫视几眼,便把菜单又塞回了正盯着徐樾垂下有着浓密睫毛的眼睑的我。我受惊般,嘴巴微张盯着徐樾,不等我开口,徐樾便说话了:“还是你来吧,我爱吃什么你也知道,没变。”我喜笑颜开,胸有成竹般,快速点下了三菜一汤。分别是红烧排骨,长山药炒木耳,土豆炖牛肉,青菜豆腐汤,外加两碗米。这些,都是三年前徐樾最最爱吃的。
餐点还未上全时,徐樾冷不丁地来句:“我退学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论,惊到把刚入口的大米呛了出来,我吃惊地问:“为什么?”徐樾表情平淡地说:“本身就读的没意思,想退学。然后又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在北京,所以,我要和她在一起。”我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指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得问:“那你家人同意吗?”“不同意,所以我便自己出来了。”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好像被硬生生的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我飞快地拿起书包,对徐樾丢下一句“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用逃离来掩盖自己泪如雨下的泛着绯红的脸颊。
当天夜晚,我在依旧只有自己的家里不停的踱步,直到拿出继父酒橱里的干红,我费力的开了酒瓶,倒在亮闪闪的高脚杯里,一饮而尽,一杯接一杯。平日不喝酒的我,几杯下肚,便已微醉,我掏出手机,哭着给徐樾打电话,说着含糊不清的情话,直到高高大大的徐樾出现在家门口。
我整个人摊在徐樾僵硬的躯体上,抚摸着徐樾的嘴唇,从喉结游走到他厚实的胸膛。我用手指对着他心脏的地方,歪歪斜斜地画着桃心。嘴里嘟嘟囔囔着:“徐樾,我真的,恩,恩,好喜欢你,从,从14岁就开始了。今天,我要把最最美好的自己展现在你眼前,因为,也,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了。”说着还把徐樾的手放在自己发育并不太好的乳峰上,徐樾如触电般的迅速缩回了手,丢下了泪眼婆娑,借着酒力才敢表白的我,夺门而去。我傻愣愣的坐在原地,无措感又袭来,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争吵时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我。
徐樾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那年我18岁。我还是如往常般跑到他的空间,一条条的翻着每一条动态,一遍又一遍的看。只是,却再也没有勇气打开对话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也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通讯录里,再也没有拨出去。
6,孤独的游魂
“孤独的像条狗”是我对我的生活唯一想到的一句话。徐樾离开后,我迷上了走路。我时常一个人游荡在被夜色笼罩的街角,看着三三两两的路人,揣测他们各自的喜笑颜开或眉目紧锁。再抬头看看漆黑一颗星星也看不到的天空,不知远在故土的爸爸有没有曾想念过我。想到这里,泪水不受阻力般从眼角顺着脸部轮廓,低落下来。
美丽艳俗的妈妈,从来不曾过问过我的想法与生活。只是永远画着精致的妆容,坐在沙发上端着高脚杯吞咽里面的液体,时不时瞥我一眼,嫌弃地冒出一句:“我这么漂亮,怎么生出如此不脱俗的姑娘。给,自己拿着去买衣服去。”说着把一张透着亮闪闪光芒的银行卡递给我。我没有推脱,默默的揣在了口袋里。
高考的时候,我依旧学霸般考上本市的重点大学,开学的时候,对我生活百年一问的妈妈,高兴异常地非要送我去学校报到。就这样,我作为一名大一新生,异常高调的坐在路虎揽胜里步入学校。
大一的时候,年长我两届的学长王煜晨对我展开猛烈追求,他会说甜到发腻的情话给我听,也会在宿舍楼下摆求爱蜡烛给我看。但是,这些我都比较无感,直到我看到徐樾相册里上传的一张张与女友的合影,还有特意配文的温暖情话,我赌气般与王煜晨开始了恋情。
王煜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司机,不足一个月的时候,我就躺在他的怀里。到现在我都记的,那个用我的钱开好的房间,躺在房间床上的一对男女,男孩亲吻着发抖的女孩,抚摸着她的脸对她说:“乖,别怕,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然而下一秒,男孩一个躬身,满脸坏笑。女孩被疼痛条件反射的低哼一声,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白凄凄的枕头上。没错,那个女孩就是我---陈然。被痛感袭满全身的时候,我甚至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徐樾与他女友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面。我就这样被王煜晨一遍又一遍的满足着自己的欲望。
待到他睡着的时候,我起身,跑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满眼红血丝的自己,我捂着嘴巴哭了起来,镜子里的人也哭了起来,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如果是徐樾,如果是徐樾,一定会爱护自己的。一定会特别温柔。而不是王煜晨这般,粗暴满满,浑然不管我是初谐人事,只顾自己不停的索取,一次又一次达到巅峰。那一年,我19岁。
徐樾还是不曾与我有过联系。
7,原来,他只是不爱我呀。
长大的标志就是,再也不看《还珠格格》了。
我的第一段恋情并没有如同书里,描绘的校园恋情那般美好,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王煜晨是一个长相如同小白脸的男孩,他这副皮相以及贱贱的油腔滑调都深受学校女生的欢迎。我,必然是女生的公敌,于是,大学时的我,依旧没有一个称的上朋友的人。
王煜晨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人捧得感觉,几乎很少来找我,恩,除了没钱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到处都是情侣的课间小路,看着落叶洒满一整条路,远远地看去,美极了,宛若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绝世画作,恍惚之间,自己仿佛只是画中一景,不会言语,没有思维,只是呆呆地立在那里,等着画笔将自己点活。
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徐樾,想起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想起那个微醉胆大包天却又心里如同被人拿着小刀一刀刀割肉的夜晚。
恩,我的生活,除了不缺钱,其他什么都不好。王煜晨的生活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手里的每一毛钱,都出自我那美丽异常的妈妈给的卡。生日的时候,王煜晨拿着我的卡给我刷了个MCM的双肩包作为我的生气礼物,我笑笑,把它仍在了宿舍。它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如同孤零零不得爱的我。
大一后半年的时候,舍友如同看好戏般领着我来到学校附近的某家医院,我看着坐在病床前正在盛鸡汤的王煜晨,及病床上虽面容惨白,却依旧灵动入人心的女孩,我才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不爱我呀,只是不爱我呀。舍友在旁边对我耳语:“这是咱们系系花,刚做了阑尾手术,王煜晨呀,寸步不离。”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把钱包掏了出来,把现金都塞到了王煜晨手里,眼角闪着泪花,低低地说着:“以后,再见便是陌生人了。”舍友看到我的举动,满脸惋惜犹如错过一场好戏的离开,我轻轻的退了出去。蹲到人流稀少的小巷子里,终于,可以,放声哭泣了。
那么一瞬间,感觉这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连一丝生气都没有。就算此时有人拿着板砖拍在我的脑门上,我这堵塞的喉咙也是发不出一丁点声响的。
每一个姑娘,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过往,总会有一个渣男出现,殊不知,你口中的渣男,正是别人暖心暖手暖人的大暖男。不爱,便是所有借口的解释。这是每一个姑娘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8,终于得见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好久不见
大二五一的时候,天微热。
我穿着裙子,扎着清汤挂面的马尾,窝在软软的沙发里,盯着天花板发呆。客厅里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在大白天愈发的灼人双眼,我揉揉眼睛,继续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恍惚间,仿佛看到有颗粒状的尘埃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我伸出右手,想要捕捉到什么,却依旧一无所获。
丢落在沙发上的iphone响了起来,我慵懒般拿起手机,举到眼前,在看到“徐樾”两个大字时,我整个人从沙发上跳到地板上,大声的尖叫起来。我拍拍胸口,努力的平复了下心情,用最好听的声音接起了电话:“喂。”“我回来了,要见见吗?”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嘴巴扬成了很好看的弧度,眼泪却不合时宜地奔涌而出,我捂住嘴巴,轻声询问:“哪里见?”徐樾波澜不惊地说:“我还在动车里,半个小时后到站。”“那我去接你。”“好,一会见。”
我打开衣柜,拨弄着衣架,从首拨到尾,又从尾拨到头。反反复复挑出一件刚买的白色长裙,套在身上,蹬了双并不太会穿的金色高跟鞋,就出门了。
在明晃晃的大太阳的爱抚下,我已经身在动车站门口。心心念念的徐樾,今日,终于就要得见了。可是,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夜晚,还是会有点难为情与紧张,想到这里,我开始焦虑起来,真怕自己再那样一不小心,又让徐樾偷偷溜走。
这是我的第二次接站,与第一次不同的是,我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以至于留着八字胡的徐樾站在我眼前,我才后知后觉般看到徐樾。“你留胡子了,显得好老,咯咯咯。”我只能借由一句玩笑话来打破僵局,有意地拉近了距离。
送徐樾回酒店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各持心事,气氛冷到,此时有滴水大概都会落地成冰。“我失恋了。”这是一直沉默不语徐樾的一鸣惊人,我谈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特别开心,但看到他落寞阴沉的绝世美颜,又心疼了起来,我想了想:“那有什么呀,我也失恋了。”“那么,我们在一起吧。”徐樾特别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等我仔细思索,甚至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徐樾桃红的嘴巴便上了我的唇。
只是一个轻轻的软绵绵的吻,便已让我头晕目眩,毫无招架之力,只是任由徐樾在我的身体里乱窜,从心房到身体里每一处神经,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我体温的迅速提高,泛着绯红的面部。那一刻,我明白自己真的完了。恩。是完了。
9,第六个年头
从14岁开始,从第一眼见到徐樾,我就一直沿着徐樾走过的印记,一路追赶。还好,时光没有辜负我,在徐樾失恋的空窗期,我得幸陪在他身边,由发小,转升为女友。
五一假期八天,我们几乎整天腻在一起,我拉着徐樾,吃遍了龙城的各种小吃,玩过了各种娱乐项目。只是,那个记忆里爱笑的徐樾,仿佛已经遗落在北京。我经常看到徐樾望着远方发呆,连烟草燃尽,烧至烟嘴都浑然不知。直到我推推他,瞥一眼烟嘴示意他,他才明白过来,慌了神地丢掉烟嘴,用烟味犹存的手抹抹嘴巴,来掩盖内心的窘迫。
恩,我明白,徐樾的心终究不在这里。只是,那又如何,反正我已爱他习惯如同自然,只要我爱他,便好。
在一起一周时,我和徐樾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徐樾盯着窗外的霓虹灯思索,我看着徐樾的后脑勺发呆。有那么一瞬间,会有种身在梦境的错觉,所有都被罩上了美梦的薄纱,不真实到让人无法相信。就在此时,徐樾猛的回过头来,修长的手指覆上了我的脸,轻轻地说:“明天我就要回北京,继续工作了,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你。”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在确切听到消息时,还是狠狠心痛一把。
想到马上就要与徐樾分离,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又重复着当年的戏码。我用我那并不熟练的吻技,努力地亲吻着徐樾,从额头到眼睛,从眼睛到嘴巴。刚开始犹如蜻蜓点水般细啄,直至徐樾波涛汹涌般袭来。他抱起我,我将手臂勾在他脖间,紧张却又带着小兴奋。
徐樾踱步到床沿,随着床垫的塌陷,徐樾将我压在身下,怔怔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在一旁。整个空气里都充斥着暧昧的成分,徐樾胸口的起伏和身下大床发出的咯吱声有节奏的对应起来,我摸着徐樾汗如雨下的躯体,满满的幸福感占据了我的整具身体,只想让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什么也不需要想,只需要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他便好,只有这一刻,才能感觉到,徐樾是真实的。
徐樾,还是准时回了北京工作。而我,继续在龙城读大学。这一年,我20岁,是我与徐樾认识的第六年,我终于得偿所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徐樾手捧鲜花,在神圣的神父面前宣誓。
10,相隔505公里
我时常拿着公鸡状的中国地图,覆在桌子上,用长长的指甲顺着地图的纹理线,从龙城划到北京。505公里,在地图上,几秒钟时间就可以划便全程。而事实,我们却是分隔两地,距离虽谈不上特别远,但确实是异地恋。
我一个人在龙城啃食着各种面食,徐樾一个人在北京穿梭在交错的地铁线上。我一个人坐在教室手指灵便地转动着中性笔,徐樾俯首在办公桌上忙着加不完的班。
在想了徐樾无数个日夜后,我终于决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买了动车票,开始这场北京的盛宴。路上的两个半小时,都被我拿来幻想各种各样的见面方式,徐樾看到我会不会开心到抱起我来转圈圈,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吻我……红晕,悄悄地跑上了我的脸颊。
到站后的我,怀着一颗爱意满满的内心,一刻不停歇地跑到徐樾地住所。我看了看时间,徐樾应该是快要回家了,便偷偷地躲在一旁,准备给他一个大惊喜。
嗯,徐樾回来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具与他重叠在一起的躯体,躯体的主人便是我在照片里见过无数次的徐樾前任,嗯,很狗血,又一副电视剧惯有的前任复合的剧码。
我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生怕本就卑微爱人的自己变得更加的体无完肤。我不知道自己在角落里缩了多久。只知道起身时,双腿已经发麻,我就这样挂着泪痕,一瘸一拐地逃离了北京。以及徐樾得生活。那年,我21岁。
11,安安静静
徐樾带给我的创伤,就像一颗巨大的毒瘤,去之痛感灼人,留只命不久矣。
初回到龙城的时候,我感觉呼吸都变得费力费时,大部分的精力,都被我用来驱赶,我整个躯体里,各个阶段的徐樾。每一次,都如同没有麻药取弹般考验意志。我不记得,有多少次都是大汗淋漓,眼前都是红淌淌的鲜血。亦或是如同母兽般歇斯底里。
不得不说,所有的相爱相杀,都会随着日昼交替而变得烟消云散。
短短一年时间,我已经重归平静,放过了自己。只是,还是会想起,那个映像里,长相俊美清秀如同女孩子的徐樾,以及那个胆小懦弱其貌不扬的自己。也许,很多事,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结果虽没有朝着我预期而走,却也让我人生,不留遗憾。
见证了我两段恋情的大学就此结束。而我,还是没有朋友,是自己的原因,内心深处,还是不容得别人接近,只是就这样,习惯却又享受着孤身一人的步伐。
22岁,分手整一年,我与徐樾还是没有联系。我如同分裂症般,内心不断的祈祷徐樾幸福美满。同时也抑制不了的咒骂徐樾孤独终老。只是,不管我的祈祷与咒骂,大概都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如愿进入了杂志社工作,成为了一名日日绞尽脑汁寻灵感的编辑,这大概是唯一一件朝着我预想行走的事。
还好,22岁,看起来不那么的痛苦。
12,你说你已归程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身在商场挑选红内衣来安度本命年的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生怕读书迟到的小女孩。
徐樾的讯息,又一次地打乱了我沉寂多年的躯体。“陈然,我回来了。我,结婚了。你,还好吗。”我双手颤抖着,把手机紧紧地握在手里,蹲在商场的试衣间里,怔怔地盯着大理石地板里自己的影像发呆,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这样赤身裸体着,赤身裸体着,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你好,便好。你好,便好……”
孤枕难眠的几个月后,我收到了徐樾的第二条讯息:“我有女儿了,你,还好吗。”我摸了摸嘴角,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有从同学那里打听来的徐樾家里的住址,嗯,10年了,该给自己划一个句号。我终于决定,见一面徐樾,给不曾谋面的侄女用心准备礼物。十年之情,也许,早已没有了爱情留下的大多都是习惯吧。
徐樾的爱人并不是我预想中他的前任,而是一个身形微圆,不曾谋面,却又亲切异常的女人。我看着徐樾欣喜却又微带歉意的眼睛,用大大的微笑迎了上去。我用了整个青春来爱你,如今,你还是你,我却不再是我。最后一次真心的祝福你,愿你微笑总比哀愁多。
这是我的十年,微带有悲剧色彩。徐樾的十年,我不曾得知,而你们的十年,我更是,无法猜测。我只知道,十年以后,如今的我,还是不敢爱。
相识十年,我24岁。依旧不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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